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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研究基于中国知网(CNKI)2013—2022年收录的87篇核心期刊论文,探寻我国英语学习者语音习得方面研究的进展和不足。在总体态势上,2013年和2022年的发文分别为13篇和4篇,年均发文量为8.7篇,其中2016年达到最高值为14篇。研究方法主要以实证研究为主导,尤以语音实验为主流,凸显了实验语音学研究范式的主导地位。在研究对象方面,大学生群体论文数量为48篇,中小学生群体论文为15篇,研究对象分布不均衡。就研究内容而言,音段和超音段综合研究居首位,超音段研究次之,音段研究最少。
[关键词]英语语音习得研究;十年综述;二语习得
语音学是研究人类语音的科学,包括发声语音学、声学语音学和感知语音学三个部分(周卫京,2009)。语言学习者应接受相应的语音训练,以培养良好的语言习惯(Howatt,1984)。在语言学习过程中,语音习得对学习者整体语言能力的发展起着重要作用。实际上,语音学与几乎所有其他语言学领域都存在重叠和联系(Alan,2014)。一个具有正常官能的人主要依据听觉和视觉两种感官刺激来实现信息交流,学习一门语言不仅需要掌握语法和词汇,还需要精确理解语音知识和直接语音刺激(Gimson,1975)。因此,语音在学习英语或任何语言时都是不可或缺的。
在国内,英语语音习得研究起步较晚,直到20世纪90年代才初露头角。近十年来,国内的英语语音习得研究取得了显著进展,但各方面的研究现状尚未有专题研究。鉴于此,本研究从研究态势、研究方法、研究对象和研究内容四个方面对87篇核心期刊文献进行了梳理和分析,旨在为当前和未来的相关研究提供启示。
1研究态势
笔者在中国知网以“英语语音”“英语超音段”“英语音段”和“语音习得”为主题和关键词,对2013至2022年的文献进行“高级检索”,然后经过仔细阅读和甄选,获得核心文献共87篇,并基于此对论文数量和发表年份进行分析(见图1)。
2013—2022年间,中国英语学习者语音习得研究整体呈现波动下降的态势,2013和2022年度分别发文13篇和4篇,期间年均发文量为8.7篇。图1表明,最高发文量为2016年的14篇;2020和2022年则处于低谷状态,只有4篇。研究热度在2016、2018和2021经历了三次回温,增幅均为4篇。2013—2015年显示出令人瞩目的研究趋势,国内对英语语音习得产生了广泛关注,研究数量保持在较高水平且相对稳定,平均每年发表12篇文章。但在2017—2022年期间,发文量骤降至5篇后一直处于低位波动,平均每年仅有6篇文章发表。综上可见,2013—2022年间我国二语英语语音习得的总态势为先缓和下降再骤然上升,随后研究热度在低位波动。
2研究方法
所选文献可分为实证性研究和非实证性研究(文秋芳,2001)。通过对比整理,笔者获得了近十年间中国英语语音习得研究方法的分析结果(图2)。
在87篇论文中,实证类达到69篇(79.3%),非实证则有18篇(20.7%)。图2表明,近十年,实证研究在该研究领域始终是主流研究范式。这从侧面证实了研究者倾向于采用可靠、科学的方法对语音习得状况展开可视的数据化研究。但实证研究多为定量研究,质性研究不足,这可能是由于研究人员对其存在偏见或者对其不熟悉(文秋芳等,2016)。
3研究对象
笔者通过对69篇实证研究的研究对象进行统计,得出了中国英语语音习得研究对象的分布情况(见图3)。
由图3可知,英语语音习得领域的研究对象主要是不同年龄段的学生群体。具体而言,小学生、初中生、高中生以及跨学段英语学习者分别占据了一定比例,而本科生则成为主要研究对象,占总量的66.7%。相比之下,中小学生仅占21.7%,呈现出明显的研究对象分布不均衡状态。这种现象凸显了我国英语语音习得研究领域长期存在的倾向,即过度强调大学生,却忽视了中小学生。或许这是因为对大学生的研究更容易获得实验数据,并且有助于控制实验条件。然而,中小学生正处于语言信息吸收的关键时期,良好的英语语音能力有助于他们更准确地理解和表达语言,儿童英语语音习得的研究成果可以事半功倍地提高学习者的英语语音水平和口语水平(陈文凯,2010)。
同时,尽管本科生作为主要研究对象得到高度关注(46篇),但对大专学生、研究生以及职高学生等群体的关注相对较少。这也反映出我国英语语音习得研究在研究对象的纵向覆盖面上取得了进展,但在横向研究范畴的探索方面仍有待加强。
4研究内容
语音习得研究的内容涵盖音段、超音段、音段和超音段综合,由此得到2013—2022年英语语音习得研究内容分类(见表1)。
如表1所示,按照研究内容在总量中的占比由大到小依次排序为:综合习得、超音段习得、音段习得。
音段习得研究成果共计16篇,内容板块涉及元音和辅音。首先,聚焦音段感知的实验研究有7篇,占分类比43.8%。中国英语学习者最难感知的两组元音是/i/—/ɪ/和/ɛ/—/æ/(吴诗玉等,2016),此外,辅音和元音知觉启动效应在反应百分比和反应时方面存在差异(刘文理等,2016)。结构化语音意识干预(徐莹,2021)和其他反馈干预可以提升学习者的音段感知能力。其次,音段产出研究有9篇,占分类比56.2%。研究者依据母语迁移理论探究音段产出偏误,如长短元音不分、英语元音和汉语元音混淆等(孙云,2016;郑占国,2015),发现学习者容易混淆摩擦音和破擦音等辅音(孙云,2016),在辅音丛习得中容易产生插音、替换音和删音的情况(曹瑞斓,2015);改善教学手段如视觉化等有利于提升学习者的音段产出能力(任杨,2013)。
超音段研究成果共计30篇,涉及韵律、语调、节奏、重音等。超音段感知研究有7篇,占分类比23.3%,研究结果显示:中国学习者普遍习得效果不佳;汉语母语者对句尾边界调的感知能力与英语母语者相似,但两者使用不同的依据来感知重音(纪晓丽等,2018);超音段感知对于短语习得和阅读起到促进作用,但受母语语言经验的影响(方岚等,2021);视听输入等多模态教学手段可以提高学习者的超音段感知能力(毕冉2018)。另外,超音段产出研究有23篇,占分类比76.7%,发现:中国英语学习者常常忽视英语特有的节奏规律,导致在语调、节奏、重音、停顿、弱读和同化等方面频繁出错;L2水平、年龄和母语都对超音段产出能力产生显著影响,其中母语影响最大;重铸与元语言提示、频率和语音可视化等教学手段可以提升学习者的超音段产出能力(卜友红,2016;于珏等,2022;陈桦等,2015)。
音段和超音段综合研究(以下称为综合研究)成果共计41篇。综合感知研究有15篇,占分类比36.6%,发现:韵律意识通过作用于整体语音意识来影响二语习得(韦晓保,2016);中国英语学习者的英语语音意识整体发展水平低于英语母语者,且这种差距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缩小(潘颖等,2013);语言经验和教学模式等会显著影响听者对外国口音程度的感知。综合产出研究有26篇,占分类比63.4%。研究结果显示:学习者在吞音、音素、重音和语调产出等多方面存在问题;学习者存在辅音产出比元音好、语速缓慢不流畅、停顿多且长、连读不自然等情况(周卫京等,2015);方言的负迁移对学习者的产出能力产生显著影响。此外,音乐能力、学习策略和多元化评价模式等对学习者的语音学习动机和能力具有明显的提升和增强作用。
总而言之,从内容上看,2013—2022年间我国二语英语语音习得研究整体上偏向于音段和超音段综合习得研究,对音段习得特征研究较少。这显示出国内对英语语音基础教学的研究深度和广度不够,探究不足,同时也表明研究者开始逐渐意识到语音习得和教学需要兼顾音段和超音段,探究整体语音习得水平的认知机制和其他相关影响因素。
5结语
近十年来,英语语音习得研究成果在数量上虽呈下降趋势,但涵盖面更广、内容质量更高。首先,2013—2022年国内对二语英语习得研究的数量是前十年的四倍以上,显示了对中国英语学习者语音习得现状的重视。然而,随时间推移,研究热度有所下降,其中的一个原因是2000年lingua franca引起广泛关注,该理念强调将研究对象从英语母语者转向非母语者,提出较高的筛选条件和学术要求,致使成果减少。其次,研究方法不断更新,如E-prime、ERP、Eye-Tracking等技术帮助研究者进行准确、高效的测试。结合语料库和现代AI等技术扩大样本量,语音习得研究能更全面了解中国学习者的语音习得情况。目前研究对象主要集中在本科生。研究内容表明超音段已成为关键领域,但宏微观结合研究不足,产出性研究居多,感知类研究需增强,同时双元音研究亦缺乏。语音教学应融合可视化习得和AI等技术以促进发展。习得策略长期追踪研究存在不足,难以完全反映习得过程的变化发展,需要创新。
由于早期对英语语音习得的忽视,国内研究较滞后。随着更多辅助语音分析的软件和规模更大的网络学习平台的出现,这些问题将得到解决。中国学习者的英语语音习得水平也将迈上新台阶。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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